第180节（2/3）

癫狂者又说自己上当了受骗了，把责任全推给‘四人帮’。我父亲对我说，‘四人帮’当然是有罪的，因为他们是骗子。但我们该反思的，不是骗子为何这么坏，而是为什么他们能忽悠七八亿人陷入集体无意识状态？如果没有这群没有灵魂的人，‘四人帮’几个小丑能翻起什么浪来？1967年，我父亲有次在北京大街上走，忽然碰到一个十二三岁骑自行车的小孩，停在一位拎着药罐的妇女面前，说了声‘她弄碎了的瓷像！’这时周围的人就跟里那群僵尸一样，忽然一拥而上对那妇女拳打脚踢。那妇女被打倒在地，哭喊着求饶——‘我没有啊我没有’，但那群僵尸没有谁听她的，直到最后那妇女没了声息，这才一哄而散。我父亲就在旁边看着，虽然同情，却也不敢出手相救——面对这群没有灵魂的僵尸，他若伸手非但于事无补，只会再多一个受害者。但从那以后，他考虑清楚了——并不是人人都具备灵魂这个东西的。面对不同的社会环境，有灵魂的人坚守着人性底线，没有灵魂的人则会随波逐流。文革时期有狂热的红卫兵造反派，改革开放时期又有狂热的传销者老鼠会。虽然表现方式不同，但他们的共同性在于——都没有灵魂。”

2011-07-1712:56:31

她沉默了很久。

“你父亲的经历真令人难以置信。”她说。

“你在台湾长大，这些事你自然没有经历，听起来很匪夷所思是吗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可在那时，这种事比比皆是。”

“，用来描述你父亲所见真是太形象了。我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场景。”

“其实现在这些僵尸还在。”我说，“只不过换了种形式。比如往奶粉里添加三聚氰胺，传销，做地沟油，拐卖人口——这些人之所以心安理得地从事伤天害理的勾当，就是因为他们缺乏一颗灵魂。同样的社会环境，为什么有人选择这样，有人选择那样？决定人们选择坚守还是随波逐流的，就是灵魂。这个国家过去无数政治运动造成那么多受害者，现在又混到彼此坑害、连安全食品都难以获得的地步，就是因为太多的人没有灵魂。所以我相信：这个世上，至少在这个国家，有灵魂的是少数派。多数人浑浑噩噩随波逐流，因外界的变迁随时改变内心。他们不知什么是必须坚守的，他们没有**守和底线，没有信义和廉耻，一切都从最短视的私利出发。你的不幸，就是遇到了这么一个没有灵魂的人。当然这不能怪你，毕竟你选择他时才二十多一点，那份阅历还不足以能去深思灵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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