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7节(2/3)


但成年之前,我却并不喜欢他。

他太严厉。我小时候挨的所有棍棒和巴掌,几乎都是他给的。

尽管他曾带我到水库钓鱼,教我拉手风琴,教我画画,和我下棋,领我看病,给我送伞,可我就是不喜欢他,还怕他。

而且,较于成千上万往回挣钱的母亲,他除了工资再挣不回一分。晚年他曾算了算,他一辈子挣了不到四万块工资。

至于家里的生意,一直是母亲主导,他只是退休后帮忙。

从这个角度看,他是个失败者。

还有,他一辈子就没做成过一顿能让人顺利下咽的饭——若母亲出差,我就不得不捱过一阵难熬时光,勉强吞下他做的那些难吃的饭。甚至我觉得两毛钱一包的方便面都比那好吃。

从这个角度看,他还是个不称职的父亲。

但成年后我懂得,他是位在19岁就有勇气对暴政说“不”的人。

而且,他是试图保护一位与他素不相识的人。

后来我问过他:“你被隔离审查时不怕吗?”

“怕。”他回答说,“怎么能不怕。但后来想开了,听天由命吧。”

听天由命。既是无奈,也是无畏。

“若你预知有那种后果,你还会那样做吗?”

他沉默片刻说:“不知道。或许会做得更隐蔽一些。”

眼前又浮现出23年前那个冬夜,他的身影从温暖的灯光中走出。

“外边冷,该睡觉了。”父亲说,“欢欢呢?”

“欢欢,回家!”我叫了一声。

欢欢从黑暗中奔回,随我们进了院子。

如今,那幕场景中,只有我还活着。

父亲长眠在这座花岗岩墓碑下——我多想他能再从温暖的灯光中走出,喊我回家。

而欢欢,两年后丢了,我甚至不知它死于何时,死在哪里。

雪还在下。转眼间墓碑上又积了层薄薄的雪花。

所有这一切,若干年后还有谁记得?

2011-07-2123:56:27

当我走入社会,也常面临良知与利益的抉择。

我并非次次都选择良知——有时我也很虚伪,很卑鄙,很狭隘,很恶毒。

可一旦做了卑鄙的事,良心就会受到谴责。

而且这种负罪感持续时间太长,甚至连上小学时做过的坏事,至今都会时常想起,令我面红耳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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